我還記得

我還記得,有很多想說卻來不及對你說的話,就這樣像樹上結實纍纍卻不允許被摘取的果實,熟爛飽滿的墜了一地。
我還記得,那天搭計程車離開錄音室回公司的路上,他所在的墨爾本,時差快了兩個小時。同時照射在兩地的陽光角度,差異是不是兩個小時而已?總是偽青春小說般的編織夢囈,只有顯像的風景是永遠清醒。

我還記得,那天作勢要捆住光,卻只看到光輕柔的撫摸著那綑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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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thing…ever…happened…

前一晚下了很大的一場雨。

雨點毫不留情的啪啦啪啦的打在屋上,像一場氣勢磅礡的交響樂。要你絲毫不能忽視的聽見它這樣堅決而轟烈的來。

她出神的聽起雨來,聽著雨聲在耳膜裡放大又放大,水瀑存在得那麼近又那麼絕對,彷彿就在周圍;又覺這屋子那樣大,把雨隔絕在觸不到的空間,那麼遠,又那麼空泛。

經歷了過於乾旱的這一季,這場大雨分外顯得特別,她甚至覺得應該為它做些什麼。她無意識的拿起手機,在訊息欄位打了這麼一句開頭…「今晚這裡下了好大一場雨…」

游標在畫面上閃爍、閃爍,閃爍、閃爍,閃爍、閃爍……
一個單薄的句子躺在空白螢幕的最上方,等不成段落。

終於游標一格一格的倒退,退出,退出,回到手機桌面。

找不到語氣也找不到意義,遠方的一場大雨,在城的人如何的潮濕淋漓狼狽甚或滅頂,一旦換了天空,都也不過是幾個隻字片語,連字體都乾爽得清晰分明,糊不成濕氣。

大雨不過是雨,妳要為它做什麼呢?枕著雨聲入睡吧,很好聽,好聽就已足夠。

卻又很清晨醒來,或是根本睡得不多,只不知何時雨已停了。
既已無眠,她決定外出散步。

清晨的空氣清甜,晨光濛白,世界的一半剛剛甦醒。

很少在這樣的時間站在這熟悉的磚石路上,少了來來往往的人,竟像是換了一個國度,這樣的安靜,這樣的獨享一整條枝葉翠綠的街,美好得叫人微笑。

怪異的是昨夜的雨竟沒在磚石上留下一點點痕跡,在陽光灑開之前,水氣如何能蒸發得這樣快速?路上一致的石子灰白,不見一些水痕深淺,不見水窪映光,也不見水滴在葉上搖搖欲墜。

所以昨夜究竟有無一場大雨?那些嘩嘩的水流都奔向了哪裡去?沒有那一場大雨,她又怎麼著淺眠,怎麼會在這時刻佇立於此?

她靠近圍牆上的葉蔓,想在枝藤上找到水滴滑溜的證據。見到一抹陽光穿透晃動的葉串,影子向路的另一頭延伸而去,她拿起相機想拍,赫然發現剛剛停放在旁邊的老舊腳踏車,不知在何時已不見蹤影,她左右望了望長長的磚石路,沒有人,沒有聲音。

這一天的一切都不存在,雨沒證據,腳踏車不確定,散步可能也只是夢境。只有影子留了下來,只有轉瞬消失且無形體的影子,留了下來。

她想起了很喜歡的那首歌,輕輕哼了起來…”Nothing…ever…happened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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